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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 綠帽非人人能戴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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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早醒過來,莫可兒翻了身,身旁的丈夫已不見了,昨夜她未能如所言早歸,進屋時他已入睡,她沒驚醒他,自己悄悄的上床入睡,而今日得上工采茶,她賴不得床,天未亮起來時,他已不見蹤影,他這是上哪去了?

她疑惑的坐起身,瞧天色真要亮了,再耽誤不得,顧不得想他的去處,忙下床去更衣,可打開衣櫃後赫然看見滿櫃子的新衣,自己那幾件破舊的衣裳全不見了,這……這怎麽回事?

她一想,馬上明白了這些是相公買給她的。

她一瞬光火了,這不知節儉的家夥胡亂花錢,瞧這些衣服手工都不錯,價錢應該不便宜,他是失心瘋了才會將好不容易攢下的一點錢這樣花光!

他以為自己還是闊綽的曾家大少爺嗎?!

她氣極,怒沖沖抱著新衣要去找某男人算帳,可走出屋子後,她腳步卻越走越慢,怒氣也一點一點的消去了。

最後,她停下了腳步,那男人賺了錢不吝嗇,帶她去吃好的,還買了衣服給她,這錢全花在她身上,自己還抱怨什麽?

這一想,她已完全不怒,甚至噗哧笑出來了。

自己年紀雖不大,但靈魂已經歷過不少事情,在阮家時,阮家有錢,但庶女要穿件好的還得看嫡母臉色,而今自己嫁了清貧的丈夫,卻用不著自己去討好要求,丈夫便拿出所有為她打理,也許衣料不如在阮家時穿的講究,但窮困中反而感受到從前不曾有過的被寵愛的溫暖滋味。

而女為悅己者容,她也希望丈夫喜歡自己的模樣,只是眼下的環境無法讓自己打扮,這會既然丈夫疼愛,那便讓自己變美吧!

她轉頭回去換上新裳,還梳了新發型,點了些許胭脂才出門去。

人要衣裝、佛要金裝,女人有人寵著便更容光煥發,到了茶場,人人都教她給驚艷了,她心裏高興,這一整天做什麽都帶笑,這樣子讓人瞧了更覺得親切美好了。

要下工時,茶行照例發了袋茶葉讓她帶回去,莫可兒拎著茶葉走,想到早上出門時沒見到相公,這會有點歸心似箭,迫不及待要回去讓他瞧瞧自己穿上新衣的樣子。

可剛出了茶行,跑得急了,她一不小心撞上了人,這一撞讓手上的那袋茶葉散了滿地,她懊惱之餘忙著要向對方道歉。

但還沒來得及開口,已聽見對方以驚訝的口吻說:“這不是可兒,這是趕著要上哪去?”

聽出這聲音的主人是誰後,她渾身倏然一僵,猛地擡首望去,果然是他,嚴烈!

此人是原主莫可兒喜歡的人,但是個花心大少,曾對原主始亂終棄。她怎會倒黴遇見這無良的負心漢,甚至撞進了他懷裏?

莫可兒趕忙倒退三步,離他遠遠的。這人可不是好東西,碰不得的!

他見她避開自己,攏眉不悅了。“怎麽?咱們倆有必要這麽生分嗎?”

她臉一沈。“咱們毫無關系,能不生分嗎?”她不假辭色的說。

“之前可是你對我糾纏不休,趕都趕不走,這會居然要與我劃清界線?”他愕然。

“當初是我瞎了眼才會看上你,既然咱們已男婚女嫁,當然就各不相幹,不過,我還是要勸你做人老實些,別油頭粉面、舌粲蓮花的到處騙人感情,這負心漢做多了,終有一日會惡有惡報的。”這人根本是爛人一個,與原主莫可兒往來時還同時追求過二姊以及還是阮玫禎的自己,二姊因為一心想當曾家的當家主母才懶得理這人,而自己壓根瞧不起這草包,嚴厲拒絕了他幾次,他才作罷沒繼續糾纏,因此她知道這人到底有多花心。

嚴烈愕然的看著莫可兒,自己當初要不是貪圖她有張曬不黑的白嫩皮膚,也不會與她來往,只是這丫頭無趣得很,再加上一身窮酸土氣的打扮,瞧久了也生厭。

況且,自己可是地主家的兒子,她卻只是個貧窮的采茶女,兩人身分懸殊,自己根本不可能娶她進門,這才拋棄她娶了別人。他妻子是曾氏茶行二房夫人的近親,今日他會來此,也是想靠妻子的關系向茶行拿點免費茶葉回家。

自己家中雖不缺錢,可他為人“節儉”,能占便宜就占點便宜,沒什麽不好意思的。

而這會言歸正傳,他瞧了瞧這被自己拋棄的女人,發現她真的不一樣了,人不僅變美,連神韻也不同了,那眼神靈活有神,不像從前的呆板無味……

“我說可兒,過去是我不好,對你狠心了些,可這也不能全怪我,是你纏得緊,再說了我家人對你也不滿意,我這才說出一些話讓你死心,可我其實是後悔的,我心裏還有你,對你仍是念念不忘的……”他說著便往她靠去,手不老實的攬上她的肩。

她沒想到他會動手,來不及反應竟讓他占了便宜,摟得滿懷,她大驚失色的正要甩開他,這時好巧不巧茶行裏走出一群采茶女,撞見這情景,幾個人訝異不已,紛紛指指點點起來。

她一急,用力將他推開。

這一推,他竟沒用的跌了個屁股朝天,起來後覺得沒面子,怒道:“莫可兒,你做什麽?”

“我……”見他跌得難看,她也尷尬了。

“你這女人纏著我時,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,我花在你身上的錢還有少的嗎?這會就翻臉不認人了!”

他這話一出,那群采茶女紛紛露出吃驚的表情,原來她能打扮得這麽漂亮是靠他?

這也難怪,誰不知曾思齊不再是大少爺了,身上哪有什麽錢供她花用,能穿得這麽好,除了找其它男人還能怎麽樣?只是她們沒想到,莫可兒居然這麽愛慕虛榮,為了享受竟然做出紅杏出墻與人茍且的事!眾人不禁對她鄙夷起來。

莫可兒惱極,嚴烈小氣得很,哪裏給過原主莫可兒真正值錢的東西,有的也只是一點他施舍下來的碎銀,而那也是以前的事了,他如今當眾說出這樣的話,豈不讓人誤會他們之間還有糾葛?

她又急又怒,急著撇清。“你們別聽他胡說,沒有這樣的事,我與他清清白白,幹幹凈凈——”

“莫可兒,你別不承認,不管如何咱們還是有一段情的。”

她倒抽一口氣,恨不得堵了他的嘴。

曾思齊前一陣子已將客廳修整完畢,此刻不大的廳上正坐著客人。

“大哥,娘一早來見過你後,回去飯也不吃,傷心憂愁到現在,咳咳……你對娘未免也太狠心了。”來的客人是曾思典,他正與曾思齊說著話。

莫可兒剛擺脫嚴烈的糾纏,甫進門見了這意外之客頗為訝異,正要開口,剛巧又聽見曾思典的話,讓她曉得原來相公一早消失是去見婆婆了。

只是,相公的娘親與弟弟接連來找,這是出了什麽事嗎?

曾思齊見她踏進家門,立即朝她笑道:“你可回來了。”

曾思典則立即起身喊了聲,“大嫂。”

曾思典樣子恭敬,讓她笑了笑,難得曾家的人還肯瞧得起她,不嫌她出身低,不過話說回來,曾思典若嫌棄她什麽,當初就不會給她安排工作了,對這人,她是心懷感激的,因此對著他的笑容就越發親切。“二弟怎麽來了?”她笑問。

“這……唉,請大嫂幫我勸勸大哥,我這曾家繼承人的身分要還給他,請他回曾家去主持大局,娘來也是為了這事,可大哥脾氣硬,就是不肯。”曾思典苦著臉說。

她回頭瞧向丈夫,見他面無表情似不想多說什麽,不禁為難的道:“回不回去也不是咱們說了算,還得看祖母同不同意不是嗎?”趕相公出家門的是祖母,老人家沒點頭,誰能讓相公回去?

“所以說,我讓大哥回曾家一趟向祖母好好的求上一回,祖母若心軟,大哥還是有機會回到曾家的。”

“這個嘛……”她再次往丈夫瞧去了。

曾思齊這回倒是開口了。“祖母惱我,我現在回去求也只是被轟出來而已,又何必回去自取其辱。”

“大哥,你是長孫,小時候祖母最疼你,你若拿出誠心的求她,又有我和娘在一旁幫著說話,你不見得會被趕出來的。”

“二弟,如今曾家有你繼承不是很好嗎?你怎麽老是將這事往外推?”曾思齊審視地瞧著曾思典一會後問。

“大哥,你這是明知故問,我真不是經商的料,在家裏老要聽由叔父他們指點,可這不行啊,再怎麽說叔父他們並非祖母親生,曾家的一切不能讓外人繼承去,而我這身子不好,實在沒能力承下這個擔子,咳咳……”說著,曾思典又幹咳了幾下。

莫可兒見他氣色確實不佳,顯然身子真的挺差的,想來是真沒法子接下曾氏茶行的重擔才找上門來了。

曾思齊當然也瞧得出曾思典是真心想請自己回去的,便道:“要我回去可以,但我不會自己去求,我要祖母親自開口叫我回去。”

“讓祖母親自開口?這怎麽可能,祖母畢竟是長輩,你不去求,她老人家怎會拉下臉來讓你回去?”大哥這分明就是說瞎話,還是不肯放軟的,但他覺得奇怪,大哥過去是個嬌生慣養、吃不了苦的人,更沒什麽骨氣,可這回都在外頭苦這麽久了,居然還不松口,難道是苦上癮了不想回去?

曾思齊嘴角微微上揚。“二弟,你放心好了,過一陣子祖母會來找我的。”

“你……你哪來的自信?”這會問話的不是曾思典,而是莫可兒,就連她都覺得他自信過頭了,這話說來誰信?

他睨她一眼。“你們盡管等著瞧就是了。”

曾思典搖頭,將他的話當做不願回去的推托之詞,當下失望的站了起來。“唉,大哥還是再想想我的提議吧,回去求祖母比較實際,你再這樣僵持下去,苦的是咱們的娘,她一心為你,怕你淪落在外挨餓受凍,每日都不知為你流了多少眼淚。”曾思典無奈的說。

可他神色依舊淡淡,不為所動。“你回去好好替我安慰娘,說我在外很好,吃得飽睡得好,還有賢慧的妻子伺候,讓她別操心。”

“你——唉,既然如此,我回去了。”曾思典說不動他,垂頭喪氣的走了。

曾思典一走,莫可兒立刻忍不住朝丈夫問:“你是真不想回曾家嗎?”

他卻回以別有深意的一笑。“誰說的,曾家的事業我早晚要繼承的。”曾氏茶行是屬於原主曾思齊的,基於這人提供了身軀給自己,讓自己得以繼續活下去,他便有義務替原主守住家產,算是報答這人的捐軀吧,至於怎麽回去,他自有打算的。

“可是——”

“先別說這個,你今日似乎回來得晚了?”他關心的是這事。

他這一問,讓她想起遇見嚴烈的事,登時不安起來。“我……路上遇了點事……”

“遇什麽事?”他問起。

“這……我因為急著回來,沒留意撞上了人……這一撞,連今日發的茶葉也給撞落了,散了一地撿不回來,十分可惜……所以,今日沒茶葉了。”她支吾後,扯到茶葉去,完全文不對題。

他擰眉。“咱們茶葉夠多了,帶不帶回來也無所謂,不過,你撞上了誰?”他不好打發,問得緊。

“撞……撞了一個你不認識的人。”她心虛的說。今日那姓嚴的在外胡說八道,毀她名譽,她憂心這話傳進他耳裏,她可不想他誤會。

“這樣啊,我見你人似沒傷到,那便罷了。”他沒有再追問下去,但沒追問並不表示他沒疑心,他何等精明之人,習慣於先觀察再找出問題,可這會不急著啰唆這事,因為今日她一回來,他就瞧見她穿了自己買的新衣,這模樣果然如自己想象的俏。

她發現他瞧自己的目光後,咬咬唇,驀然嬌羞了。“好看嗎?”

“好看!”

“那……謝謝了。”

“謝什麽?”

“謝你為我費這心思……”她越說臉越紅,臉龐也越垂越低。

“這應該的,幸好合身啊。”他當初是目測她的身材讓人訂做的,還擔心不合身,這會瞧來自己眼力不錯,看得挺準的。

“不過……以後咱們還是省著點,衣服夠穿就好——”

“不用省,娶了妻子就是要讓妻子漂漂亮亮的,我看了賞心悅目,你也容光煥發的,這是讓咱們夫妻都滿意的事,省來做什麽?況且,人生賺錢就是用來享樂的,吃好穿好是應該的,別等七老八十時雖坐擁金山銀山,卻發現沒有牙齒咬肉,沒青春去穿華服,那多虧了,你說是不是?”他笑嘻嘻的問,邊賺錢邊享樂,這是他過去一向奉行的人生哲學,人生之所以辛苦就是為了能享樂,若只有苦沒有樂,這苦不白受了?

她點點頭,曉得他的想法總與其它人不同,而她其實也認同他的,況且自己既嫁了他當然就聽他的,最重要的是自己有人寵,何樂而不為。

忽然,她秀美的下顎被人挑起了,只見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她,那眼神仿佛能攝走人的魂魄。“相公……看什麽?”她臉龐瞬間釀紅。

“看你。”

“我知道,我是問,看我什麽?”

“若我說看你美,這話就低了,我看的是……”

“是什麽?”

“是臥房的方向。”

“臥房?”她微楞。

“上回在酒樓多有不便,這回在自家裏,方便多了。”他笑得春風。

“什麽事方便多了?”她還是不解他的話。

“做愛做的事方便多了。”

“做愛做的事,這又是什麽?”

“這意思就是……”他眼裏藏著笑,舉步朝她欺近,逼得她往後退去,這一步步的退,直到抵到墻,見她退無可退了,下一刻,他一只手伸向她的身側,手掌貼上了墻,將她的身子箝制在他與墻間。

莫可兒心慌意亂的望著他,不明白他想做什麽。

他朝她心癢難耐的一笑後,繼續說“咱們該洞房了。”

“洞……洞房……”她張口結舌了。

“咱們也成親好幾個月了,從陌生到好奇,好奇到了解,了解到互相扶持,這也算是經歷過戀愛過程,可以洞房了……”他邊說臉龐邊靠近她,這暧昧的距離跟動作令人臉紅心跳,而能將洞房說得這麽直白的,天下恐怕只有他一個而已。

可她偏偏跟著心動,雙頰嫣紅似火,身子還不住輕顫。“我……”她心跳得好快,快到完全無法控制的地步。

他瞧著她無措的面容,眼底閃過一抹跳動的光,緩緩低聲地說:“別緊張,一切有我。”

她用力抿了抿朱唇,此舉讓嘴唇變得更紅潤了,他勾著一雙魅眼,薄唇揚高,手指撫著她的唇來回輕輕滑過,充滿了撩撥情欲的味道。

她吞了口水,趕緊閉上眼睛,這模樣像極未來的卡通人物小鹿斑比,真可愛啊!

他難耐的傾身過去,想吻住她的紅唇——

“哎呀,可兒在嗎?”蘇伯提了一籃雞蛋進來了。

被箝制在墻邊上的女人一驚,慌張之下一把推開曾思齊,他被推得往後仰,剛好撞上走進來的蘇伯,蘇伯手上的雞蛋飛撞到他身上,眨眼間他身上全是碎蛋殼以及蛋汁了。

“啊?怎麽這麽不小心,可惜了我的蛋!”蘇伯大喊,還不知自己壞了什麽好事。

曾思齊瞧著自己一身狼狽,簡直扼腕至極,並且打從骨子裏無力起來,自己鋪陳、勾引了半天,竟教一籃雞蛋給毀了!

這一連兩次吻不到妻子,他怒火中燒,也欲火焚身了!

“曾大少爺。”中年人見到來家中拜訪的客人後,立即客氣的喊。

“我已經不是曾家的大少爺了,盧叔不用再這麽喊我。”曾思齊笑著說。

“雖說曾家趕了你出來,可你是曾家長子嫡孫,老祖宗是心慈之人,又怎麽會忍心讓你流落在外太久。”盧守正說。

曾思齊笑而不語,盧守正見狀,續道:“我已與曾家做了幾十年生意,當年曾一時貪念將低價茶葉高價出售,賺得暴利卻壞了商譽,出了這麽大的紕漏,曾家也沒棄我,老祖宗罵了我一頓,讓我改邪歸正後仍是將貨供給我,讓我得以重新振作,直至今日在茶業界總算還能挺胸做人,並且有一番小成就。我是外人,老祖宗尚且肯給我機會,你是她的親孫子,她又怎可能真的狠得下心腸不管你。”

盧守正是曾家的經銷商,專賣曾氏茶行的茶葉,他為人海派、重義,在杭州地方頗有聲望。

“能不能回去都看祖母的意思,過去我犯的胡塗事不少,祖母若不肯原諒,我也無話可說,個人造業個人擔。”曾思齊嚴肅的道。

盧守正看著他,直覺這大少爺不一樣了,不僅眼神穩重,也變得成熟有擔當多了,不禁替曾家感到高興,老祖宗長期以來都為這個長孫傷神,而今看來老祖宗是可以有些指望了。

“你也別這麽說,我知曉你現在於市集做買賣,口碑不錯,生意極好,只要攤子一擺,攤上的貨馬上被搶購一空。”盧守正提起這事。

“是啊,市集攤子的生意是不錯的,但地方總是太小,所以這才想來向盧叔租個鋪子,開店做生意。”曾思齊順著盧守正的話提出來意了。

盧守正手上有許多店鋪出租,曾思齊打算頂下其中一間,因此專程拜訪。

盧守正訝然。“你這擺攤子都能擺到開鋪子了,可真了不起,好好好,你都開口了,說說要哪家鋪子,盧叔給你。”曾家對他有恩,面對曾家子孫的這點要求,他自當報恩,立即爽快的說。

曾思齊感謝的笑了,自己沒找錯人,就知道這人會願意相助的。“多謝盧叔的幫忙了,其實我要的地方也不大,就城安街轉角處的那間鋪位即可。”

“城安街的鋪位,你可真是好眼力,曉得那鋪子雖小,可地點好,就接近黃覺寺,平日的香客很多,在那做生意,人潮有了,生意就做起一半了,可那裏我目前已經租給其它人了,賣的是豆腐腦,租期還有一年……”

“這點盧叔請放心,我已去問過了,那賣豆腐腦的老板在鄉下的老父親過世了,他繼承了老家一塊地,為了那份家產,他正打算舉家搬遷回老家,可礙於承租鋪子的合約未到,若是提前走可是要毀約罰錢的,他們正為此煩惱,若盧叔能讓我出面接手下來,是不是就能免去他們這筆罰金了?”

“原來你都打聽好才來找我談的,大少爺,你的這分幹練可真是讓我刮目相看了。好,我既說要幫你就不會去為難那賣豆腐腦的,那鋪子我就轉租給你了,不過這租金……”鋪子能轉租給他,但總不能平白相送。

“你肯將鋪子租我,我已很感激,可不會再占盧叔的便宜,我已想好,只欠你第一個月的租金,等這鋪子一開張,第二個月我保證繳清所有錢,順道再附上所欠的一個月利息。”

這是言明一個月後連本帶利還給他了。

盧守正聽了點頭,見曾思齊對做生意這般有自信,自己也不怕他倒帳,況且是有心幫忙,這便同意了。

事情說定後,曾思齊起身要走,盧守正親自送他出門,見他走遠,盧守正欣慰的點頭,這小子做事不再毛毛躁躁,有條有理還有計劃,這事老祖宗若曉得應該也會高興的。

曾思齊離開盧守正那兒後,他來到市集,今日是假日,是到市集擺攤的日子,可為了拜訪盧守正,只得讓莫可兒一人在攤上忙碌。

這會算算時間,她也該將備貨賣得差不多了,現在過去正好幫忙收拾東西,他還未將談妥開鋪之事告訴她,等收攤後,他打算帶她去吃一頓大餐順道將這好消息對她說。

這頭,市集的攤子上滿是人潮,照舊攤子一擺出沒多久,三樣東西就售盡。“很抱歉,東西賣完了,下回請早。”莫可兒對著沒買到的客人歉意的說。

哪知其中一名男子馬上就翻臉了。“我上回也沒買到,這回還是撲空,明知生意好卻不肯多備貨,定是你偷懶!”他竟指責起她來。

她皺眉,遇到不理性的客人只得再說聲抱歉,可那人不罷休,又嚷道:“別以為我不知道,你這是出去偷漢子才沒空多備貨的!”

這話令她臉色一變,這是說到哪去了?

“哼,我勸你,女人還是要檢點些,要不然浸了豬籠有你受的!”

“你胡說什麽——”

“別不承認,你這臟事全杭州都知道了!”

“我什麽臟事了,你——”她氣得發抖。

“還狡辯什麽,我妻子同你一樣在曾氏采茶,我也是聽她說才知曉,你在茶行前與男人勾勾搭搭,那人還是你之前的情人嚴烈,這家夥娶妻前就喜歡胡搞,娶妻後依舊到處拈花惹草,聽說你近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就是為了他。”

她極度愕然,當日撞見嚴烈之事,事後居然被傳得這樣不堪?!

“老李,別說了,這是人家的私事,你這樣當眾說出來多丟她家男人的臉。”有人出來勸,讓老李留點口德。

“可我若不說,她男人以後丟的臉更大。”

“話是沒錯,但妻子紅杏出墻、烏雲罩頂的事,哪個男人受得了,還是別提了。”這人說不要提,但說的也夠多了。

“受不了也得受,誰教他娶了個不安分的妻子!”

“這怎麽了?大家聚著討論什麽?”說奸夫,奸夫就到,嚴烈居然出現在攤子前。

“你……你怎麽還敢來?”老李指著嚴烈問。

嚴烈一臉的莫名其妙。“我怎麽就不敢來了?”

“你……你勾引人家的妻子!”

嚴烈這才明白他在說什麽,不僅不驚愕,還笑起來。“敢情大家聚在這是談論我與可兒的事,正好,我也是來說這事的。”他的態度竟是這般厚顏無恥,沒有一絲羞愧之狀。

莫可兒見他出現已是怒容滿面,再聽他這麽說,氣得眉毛都要燒了。

“你要說什麽?”曾思齊不知何時過來的,走到了嚴烈面前,嘴角揚著笑,可那笑容令人毛骨悚然。

莫可兒一瞧見曾思齊,腿都軟了,心想他什麽時候來的?是不是聽見方才大家說的話?

她五指攥緊衣裙,不安極了。

嚴烈雖與曾家是親戚,但也沒見過曾思齊,這是頭一回見到,但又如何,誰不知道曾思齊已不是曾家的人,只是莫可兒的廢物丈夫,他根本沒在怕的。

“喏,這是當日可兒掉在地上的茶葉,雖然不是什麽好茶,但我還是讓人撿了起來,不過上頭沾了沙子應該不能泡來喝了,可是我想她嫁的人沒什麽錢,可能還是願意用吧,所以專程給送過來了。”嚴烈將一袋臟掉的茶葉拎到曾思齊面前,他今日走這一趟便是想汙辱一下曾思齊,讓莫可兒回去不好過,報覆她當日對他的示愛嗤之以鼻。

曾思齊神色陰森的盯著那袋茶葉,腦袋裏驀然想起了幾日前莫可兒說撞上人掉了茶葉的事,當時他就覺得有問題,只是還沒時間去多想,想不到這問題就自己找上門來了。

“相公,這茶葉其實是——”莫可兒也知曉他想起什麽了,這會急著解釋。

他手一擡,讓她先別說話,伸手接下了嚴烈手中的那袋茶葉。“那就多謝你幫忙送回來了。”他對嚴烈說。

嚴烈以為他會覺得受辱,馬上鬧起來讓場面更難看,令莫可兒更沒臉,哪知曾思齊竟這般鎮定,這是無所謂了嗎?這小子這麽沒尊嚴,難怪曾家人不要他!“不客氣。”嚴烈瞧不起人的撇撇嘴。

四周的人無不同情的瞧向曾思齊,這男人一旦潦倒,連奸夫都能欺上來的,尤其對方是地主的兒子,曾思齊沒了曾家可仗勢,真鬧起來,只能自己丟臉而已。

莫可兒狠狠咬著自己的下唇,咬得生疼,這事不只相公受辱,她也被誣蔑了。“相公,你聽我說,我與嚴烈並沒有——”

“要說回家說去,不用在這說。”曾思齊面無表情的打斷她的話。

“可是——”

他不等她再說什麽,轉身便離開攤子,她一楞後回神,這才追了上去。

嚴烈見狀,笑得卑鄙無恥,哼,這可好了,以為那姓曾的不在乎,自己鬧不起來,但瞧來莫可兒回去可有得受了,遇上這種事,但凡是男人的就不會放過她,應該立刻就會休了她!

他等著看好戲,也等著莫可兒被丈夫拋棄後回頭再來找自己,自己便可趁機接收她了,這回,他打算將她養在外頭做自己的外室,這樣家裏人不知道,也就不會來吵鬧了。

他打好如意算盤,這笑得越發奸邪無良了。

莫可兒跟在曾思齊身後走,這一路上他連頭也沒回,看都沒看她一眼的走回兩人的家。

她跟著進門,一顆心像是懸在半空中,實在難受。

“相公,你聽不聽我說……”回到家,進到了兩人的臥房裏,她絞著十指,聲音裏盡是委屈。

而他仍是鐵著一張臉不說話,讓人膽戰心驚。

她瞬間淚眼婆娑,默默跪下了。“相公,對不起……”

他目光如電的瞪視她。“對不起我什麽?!難道,你真與那男人有染?!”

她忙搖頭。“沒有,我與嚴烈絕對是清白的,我道歉是因為讓你平白受辱了。”她解釋。

他聽了這話臉色才好些。“那還不起來。”

她搖頭不敢起,只顧擔心的問:“你不會因為這事休了我吧?”

他臉很沈,先不回答她問的,反問起,“那姓嚴的過去與你是什麽關系?”在攤子前聽見老李說那姓嚴的是她的舊情人,這事他要聽她親口說清楚。

她垂下視線。“我在未出嫁前是與他往來過的。”原主的確在婚前與嚴烈勾勾搭搭過,這事不少人都知道,自己辯解不了什麽,只能概括承受死去的莫可兒幹下的胡塗事。

“你們交往過?”他眸光逼人,原來這事是真的。

她心頭一緊,手腳都冰涼了,這種跟貞節有關的事通常有理說不清,她只希望他能體諒她的過去,不要因此休了她。

他瞧著她那緊張害怕的模樣,嘆了口氣,其實並不想將她嚇壞的,她畢竟是古代女人,受傳統的觀念束縛,認為女子得從一而終,不得朝三暮四,不得隨意與男人交往,可他來自未來,婚前誰沒有交往過幾個對象,多比較是天經地義的事,只要婚後各自忠實那就沒問題了,他根本不在乎她婚前與別的男人交往過。

只是,他對妻子也是有氣的,氣她當日沒說實話,只說什麽茶葉掉了,這分明是不信任他,所以才故意嚇嚇她的。

然而這會見她瑟縮委屈的模樣,他也忍不住心疼了,伸手去扶她起來。“叫你別跪的,還跪著做什麽?”

“相公……”她鼻子已哭紅了,表情十分惶恐,怕他讓自己起來還是要休離她的。

“別叫了,我只問你一件事,你對那男人還有眷念嗎?”他嚴肅的問。

這事極重要,關乎自己將來對付那人的手段與態度,若是有感情,他雖然不甘願也會退出成全,可若只是那家夥一廂情願,哼哼……曾思齊的笑容陰森得讓人發毛。

他之所以沒有在外頭當場就讓那姓嚴的難看,也是想等問清楚後再說。

“沒有,當然沒有!”她立即表明態度。開玩笑,傻的是原主莫可兒,自己怎會瞧上嚴烈那草包!

聽她這麽說,他滿意的笑了。“很好,那我知道該怎麽做了,放心,我不會隨便休妻的,可姓嚴的那家夥,就……麻煩了。”既然自己女人對那男人一點意思也沒有,那家夥還敢如此沒品的來生事,這是完全沒把他這做丈夫的放在眼底了。

做人做事要有一定的道德底線,連小偷也清楚有些東西是絕對不能偷,更何況憑那小子也敢肖想他的女人?作夢!他可不是好惹的人物,那姓嚴的小子要倒大黴了!

“你……”她瞧他這陰險的神情,心底不禁起了絲絲涼意,不知他想對嚴烈做什麽。

“這都怪為夫的,咱們成親這麽久了還沒碰過你,才讓那姓嚴的以為有機可趁。”說著,他表情突然多了股悔恨。

她一聽愕然,這事有相關嗎?

“來,娘子,事不宜遲,咱們得趕進度了!”

“趕……趕進度?”

“沒錯,得趕四個月前的進度,這洞房早在四個月前就該完成卻拖到現在,果然出狀況了,咱們得補正才行。”他迫不及待的說。終於逮到機會可以“動工”了!這次不管發生任何事,就算天塌下來,也休想妨礙他與這女人完成大業,他要讓她成為名副其實、真正的曾夫人!

盡管他深瞳裏欲望明顯,企圖昭然,莫可兒這回也不慌不亂了,只是臉頰悄悄熱了起來。“那……我該怎麽做?”她羞怯的問。

他臉上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。“先過來吻我吧。”前兩次都是他試圖去吻她卻連唇也沒碰到,這次換她主動,希望自己運氣能好點。

她臉再次紅成一片,窘促的咬住唇瓣。“我……”

“你不是問我該怎麽做,我這不是告訴了你?”

“但是,我沒吻過人,不知怎麽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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